清晨,薄雾还缭绕着瓦丁港,以及坐落于瓦丁港的这座“维特酒馆”。晨曦的一缕阳光透过树荫,照在维特酒馆的后院中。
哈尔特正穿着粗亚麻布制成的白色上衣,忙活在紧挨着后院的酒馆马厩里,给马槽添水,放干草喂马,还有劈柴。在酒馆上午开门前,哈尔特就得提前完成这些零碎的杂活。
酒馆上午开门很晚,所以在干完这些杂活后,哈尔特还有不少时间。
“早上好,哈尔特老板。呜,好冷啊。”
一个还穿着睡觉用的连衣裙的十六七岁的女孩从连通二楼的楼梯走下来。而哈尔特则刚从地下酒窖里抗出一大桶酒,正将其装在吧台后。
“早上好,黛娜,安希尔还没起床吗?”
哈尔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黛娜揉了揉散乱的棕色长发,蓝色的眼睛也朦胧胧的。
“安希尔在满屋找她的靴子。”
“我去给壁炉生上火,你们俩收拾一下下来吃早饭,然后就要开工了。”
哈尔特拿起一捆早上砍好的柴走向壁炉。温暖的橘色开始从壁炉向外发散,酒馆内的温度也逐渐脱离了令人冷的打颤的程度。
半个小时后,哈尔特,黛娜,安希尔坐在最靠近壁炉的一张大桌子上。桌子上摆着一些面包块,火腿,几个橘子,和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安希尔你的靴子又丢了一个吗!?”
安希尔正光着脚坐在凳子上,双手拿着面包在吃。
“你啊。”
黛娜用双拳夹着安希尔的脑袋。而安希尔却依旧自顾自的吃着。
黛娜和安希尔是年龄相仿的十五六岁少女,她们都在这家酒馆工作,简单给来这里喝酒的人做点简单的食物,为客人上酒,打扫酒馆之类的。为了方便她们还都住在这家酒馆的二楼。
太阳已经升起了好一段时间了,酒馆里逐渐有客人进入。两个女孩换上工作的衣服,系上围裙准备工作。
“上午好啊,哈尔特老板。”
一个四十多岁的,带着圆框眼镜长着满下巴胡子的人坐上吧台前的座位。
“上午好,菲斯特。”
说着哈尔特拿起杯子给菲斯特倒了一杯苹果酒。
“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
“这几天我去了港口,西城的市场,还有不少酒馆,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菲斯特喝了一大口酒,把几枚铜币递给哈尔特。
“这座城市真是个野蛮的地方。”
“贴切而简洁的总结。”
“就说西城的那个市场吧,两个贩鱼的老板为了抢一个显眼位置摆他们的鱼,互相打斗把对方的货糟蹋的满地都是,那一天我吃什么都是鱼腥味!”
“你该庆幸你昨天没有来这里。”
哈尔特咧嘴笑了一下,指了一下还嵌在墙壁上的斧子。
“不过,那些写书的,不该是在填满书的屋子里不停的翻书写字吗?”
“我才不相信那些被摆在明面上的历史书籍和传说书籍,这些玩意要么和政治利益相关,要么是什么宗教唬人的玩意。”
菲斯特背过脸去咳嗽了几声,转过来接着说。
“比起那些书,我更愿意相信一个路边一个乞丐的话。”
“你觉得,真正的历史是被掩埋在光鲜的谎言下的?。”
“正是如此,我可能还要在这待上个几个月来完成这本书,你有其他推荐去的地方吗?”
“或许你可以去拜访希娅 艾琳,她是个博学多识的大魔法师,在这里还挺有名气的,你去北城找任何一个人问就能找到她。”
“那确实是个很好的访问对象,多谢你了哈尔特先生。”
菲斯特一口将杯中的苹果酒喝完,又放了五个铜币到吧台上。
“这是情报费,再次感谢你。”
菲斯特起身准备向外走。
“如果你要拜访她的话,建议你给她的猫买几条咸鱼干,或许她更愿意见你。”
“啊!又是该死的鱼。。。。”
“两杯啤酒!老板!”
“好!”
。。。。
伴随着黛娜和安希尔在木地板上来回的奔波,一杯杯酒杯端上桌面,一次次杯子之间的撞击声,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令人迷醉的酒味。
西晒的阳光洒在了瓦丁港,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维特酒馆里也照旧的迎来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
“这一桌的四大杯蜂蜜酒快一点!”
“好的!”
黛娜大声回应着客人的要求,边将手中的几个空酒杯倒上酒。
“黛娜,烤鱼。”
安希尔在连通后院和酒馆的门框旁斜着身子,手里拿着几串烤好的鱼。因为没厨师,并且来喝酒的人也基本不讲究什么菜,所以维特酒馆只提供面包,火腿,烤肉烤鱼之类的基本食物。
“安希尔你去送吧!我这边好忙!”
“噢!”
而在吧台前,哈尔特正倒着酒和坐在对面的一个矮人讲着话。
“哈尔特老弟,你的这两个小姑娘这么忙不再招个伙计吗。”
“说的也是,但只有伴晚这一阵忙的不行。不如你每天晚上这时候来这里烤肉吧,说不定你烤肉会和你打铁一样炉火纯青。”
说着哈尔特把倒满的一大杯啤酒递给这位瓦丁港出名的铁匠戴尔。
“我会把肉烤得和焦炭一样,这一定会毁掉你的生意,你知道我不会做饭。”
接过啤酒一口喝了半杯,棕色的络腮胡子上留下了一圈啤酒沫。
“有机会了我给你介绍个能做饭的家伙,而眼下,港口主让我帮他打的剑可是让我发愁。”
“应该不是工艺上的问题吧?”
“没错,他提出来的剑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大菜,可是啊。”
几口啤酒下肚,戴尔把空酒杯推向哈尔特,哈尔特也拿起小酒桶往里面续了一杯。
“我需要白钢,甚至再基础的材料白铁也行,而我向港口的矿石贸易商买的新一批矿石本该在昨天就到港口了的,实际上就在前天那搜装载着矿石的运输船就已经沉入大海了,敬他该死的船长。”
“难得又出现了海难,海运矿石的分商会大概已经气的摔罗盘了。”
“所以我的货就得再推迟一个星期了。这样是没法按时把剑交上去的,我的酬劳就会少一大笔。”
“或许你没有想到你可以买白钢制作的现成武器去用?”
“那太贵了,成品价格会比原料贵几倍。”
“你眼前就有一个愿意用更少的钱卖给你成品的人。”
哈尔特抱着手臂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
戴尔愣了一下也用粗糙的嗓音大声笑了出来。随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拿出来吗?”
“当然。”
哈尔特从吧台下拿出了那柄断位两节的长柄斧。而戴尔突然放下酒杯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武器,眼神在断裂处停了下来。
“这真是上好的白钢,你是怎么把它弄断的?”
“一个骑士团的姑娘一剑砍断的。”
“嘿,那可真糟糕。就不说从哪里来的了,这东西我要了,你卖多少钱?”
“原材料的一点五倍怎么样?友情价。”
戴尔犹豫的抿了抿空酒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开玩笑的,原材料的原价,毕竟我只想补偿我的损失。”
“哈哈哈,你是我的好朋友,哈尔特老弟,待会再给我一小桶啤酒带走吧。”
“没问题,你先带走去完成你的工作,钱回头给我也不迟。”
哈尔特从柜台下又拿出一小桶啤酒放到吧台上。戴尔把酒钱扔到吧台上,惦起长柄斧拿起酒桶就从座位上跳下来。
“我先告辞了!哈尔特老弟。”
“慢走。”
黑夜逐渐降临,瓦丁港开始点起星星火焰。驱赶着黑暗。月亮在晴空中爬的越来越高,夜逐渐深了,即使是忙碌的酒馆也有如白天黑夜般的周期交替。渐渐酒馆不再喧闹,两个小姑娘的脚步也不再急促。
“哈尔特老板!客人已经很少了,我们可以吃宵夜了吗!”
黛娜抱着一堆空酒杯跑到哈尔特跟前期待的看着哈尔特。
“嗯,你们去吃饭吧,我去招呼剩下的客人,然后就准备关门了。”
“嗯!”
黛娜用力点了点头,跑向后院。
“安希尔!有没有给我留条烤鱼啊!”
看着跑开的黛娜的背影,哈尔特会心的笑了笑。
此时,酒馆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一个人走进了酒馆,哈尔特打眼观瞧后愣了一下。随后便又带着和善的面容。
“晚上好,伊娜小姐。”
“晚上好,哈尔特老板。我是来还马车的。”
“嗯,先放到外面就好,一会我会处理。”
“对了,,还有,昨天很抱歉,对你用了那样的力量,还把酒馆搞得一团糟。”
伊娜稍稍低了下头,右手不知所措的挽着耳边的头发。
“这是补偿,如果不够的话我还会再拿来的。”
伊娜从腰包中拿出一袋钱币递给哈尔特。
“没关系,这样的事过去发生过几次,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阻止他的话结果会更糟。”
“那也请你收下我的补偿。”
伊娜的手依旧伸着,眼睛也飘忽的不知道往哪里看。
还是个挺认真和正义的家伙啊。哈尔特看着伊娜这么想着。
“伊娜小姐,仔细看看那袋钱,它好像更适合用来买酒。”
“可以吗。。谢谢。”
“趁店还没有打烊,点些你想喝的吧,上次看来你的酒量还不错的样子。”
“嗯。那么,给我一杯科洛尔葡萄酒吧。”
“请稍等。”
哈尔特拿起一杯不那么大的酒杯,转身在吧台后接酒,随着闸门的打开,透明清澈的石榴红色葡萄酒流入杯中。
“你点的酒”
哈尔特将酒杯放到伊娜跟前。
“谢谢”
伊娜拿起酒杯到唇边抿了抿。
“虽然我之前没有喝过,但是味道很好。”
“必然的,酒馆的招牌葡萄酒。”
哈尔特抱着胳膊撑着身子看着缓缓喝着葡萄酒的伊娜。
此时,在后院的门框旁,黛娜和安希尔一上一下,趴在门框旁暗中观察,黛娜手中还拿着半个烤鱼。
“这不是昨天的那个很厉害的漂亮姐姐吗,看起来和老板的关系还不错诶。”
“嗯嗯”
安希尔在上面吃着手中的面包片。
“莫非哈尔特老板要有艳遇了嘛。”
黛娜吃着烤鱼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交谈的二人。
“啊安希尔你的面包屑掉到我头上了啊!”
“待会我会吃掉的。”
“这不是待会吃不吃掉的问题啊!这。。。!”
正在黛娜扭捏着身子的时候,突然一个脚下不稳,自己连带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安希尔一齐扑倒在前。
“啊,好痛。。。。晚,晚上好!哈尔特老板!”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一般,哈尔特微笑着看着趴在地下的黛娜和安希尔。
“介绍一下,这两个小姑娘。。。上面的是安希尔,下面的是黛娜,是我的帮工。这位是伊娜。”
“晚上好!伊娜小姐!”
“啊,嗯,晚上好。”
伊娜生疏的打了个招呼,又用酒杯将自己的嘴堵住。
“好了,黛娜安希尔,你们好好去吃饭吧,我要和伊。。。”
“咚!”
一个声响打断了哈尔特说到一半的话。扭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伊娜正爬在吧台上,旁边滚落着喝完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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